地,周身的气压低得骇人。
书房里的炭火依旧烧得很旺。
他却只觉得浑身冰冷。
如果……如果血书是真的……那他这些年坚持的恨意,算什么?
他对苏晚卿所做的一切,又算什么?
他不敢再想下去。
现在,他只需要真相。
八镇北侯府的书房,静得能听见炭火偶尔爆裂的轻响。
萧珏坐在灯下,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那半块冰冷的虎头兵符。
油灯的光晕映着他棱角分明的侧脸,投下浓重的阴影。
那封用血写就的信,就摊开在手边,字字泣血,句句惊心。
……非宁氏昏聩,实乃奸人构陷…………副将赵启,早与北狄暗通……这些字眼,像烧红的烙铁,一遍遍烫过他的眼,灼烧着他十几年来的认知。
心腹侍卫的调查并非一帆风顺。
皇家的秘档藏得极深,即便以他如今的权势,想要触及最核心的部分,也遇到了层层阻碍。
许多卷宗明显有被翻动甚至篡改过的痕迹,墨迹深浅不一,记载前后矛盾。
关于鹰愁涧一役前后兵力调动、粮草运输的记录,更是有多处语焉不详,仿佛被刻意模糊。
“侯爷,找到一位当年在鹰愁涧外围负责辎重的老兵。”
侍卫低声禀报,声音里带着一丝疲惫。
“被流放到了最苦寒的北疆边陲,隐姓埋名,我们找到他时,他几乎以为是去灭口的。”
萧珏抬眸,眼中不见波澜,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寒意。
“他说了什么。”
“他说……战事最胶着时,本该送达前线的箭矢和药品,被赵启将军……当时的赵副将,以‘前方战况不明,需谨慎行事’为由,强行扣押了半日。”
侍卫的声音更低了。
“他还说,曾远远看到赵副将的亲兵,在与一小股形迹可疑的北狄斥候接触,但当时……没人敢多问。”
扣押箭矢药品。
私会北狄斥候。
血书上的指控,一点点得到了印证。
萧珏的手指收紧,那半块兵符几乎要嵌进他的掌心。
赵启。
那个在他父帅牺牲后,迅速收拢残部,力挽狂澜,并在之后步步高升,如今已是朝中举足轻重的大将军。
那个时常在他面前感念老侯爷知遇之恩,对他恭敬有加,甚至在他对付宁氏余孽时“鼎力相助”的赵启。
萧珏闭上眼,脑海中闪过无数赵启的画面。
他那看似忠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