颤抖了一下,终究还是没有垂下。
侍妾。
囚禁。
她的人生,就这样被他轻描淡写地定了性。
萧珏看着她苍白却依旧倔强的脸,眼前却闪过另一番景象。
边关的烽火,父亲倒在血泊中的身影,兄长被万箭穿心的惨状。
还有母亲……母亲受尽凌辱后,悬梁自尽时那双空洞绝望的眼睛。
这一切,都是拜宁氏所赐。
滔天的恨意再次席卷了他,那点被她眼神刺出的不适瞬间被淹没。
折磨她,远远不够。
他要让她活着,活在这座牢笼里,日日夜夜承受他施加的痛苦,替她的父辈赎罪。
宴会结束,宁晚卿被两个婆子粗鲁地推搡着,带离了那片喧嚣。
她没有被安置在任何一处像样的院落。
等待她的,是侯府最偏僻、最阴暗潮湿的一处废弃小院。
院子里杂草丛生,房间里只有一张硬板床和破旧的桌椅,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霉味。
送来的饭菜是冷的,被褥是单薄的。
负责看管她的下人,脸上是毫不掩饰的鄙夷与幸灾乐祸。
他们是这侯府食物链最底端的人,却能肆意将踩低这位昔日公主作为乐趣。
宁晚卿默默地承受着这一切。
她蜷缩在冰冷的床板上,听着窗外呜咽的风声,还有远处隐约传来的丝竹欢笑。
那是属于胜利者的世界。
而她,被遗弃在这个不见天日的角落。
她闭上眼睛,将所有的屈辱和痛苦都压在心底最深处。
活着。
她要活着。
她开始默默观察。
观察送饭丫鬟的表情,观察守院婆子的脚步声,观察院墙的高度,观察风吹过树梢的方向。
她的身体被囚禁,但她的心,在黑暗中睁开了眼睛。
这里是地狱。
但只要活着,地狱里,或许也能找到一线生机。
二天光未亮,刺鼻的秽气便已钻入鼻腔。
宁晚卿被两个粗使婆子从硬板床上拖拽起来,扔到院子角落堆积如山的马桶旁。
“侯爷吩咐了,从今儿起,这些活计都归你了。”
婆子脸上是毫不掩饰的恶意,唾沫星子几乎喷到她脸上。
曾经连绣花针都少碰的纤纤玉手,如今要浸入冰冷刺骨的污水中。
她的动作笨拙而生涩,好几次险些被熏得晕厥过去。
指甲缝里嵌满了污垢,手臂酸痛得几乎抬不起来。
午后,是浆洗衣物。
成堆的粗布衣衫,带着汗臭与泥土的气息,堆得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