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血色勋章：十七次摸向空枪套方云潇正站在聚光灯下，肩章上的金线狼头刺绣折射着寒光。
“战狼中队方云潇！”
主持人的声音震得玻璃幕墙嗡嗡作响。
台下掌声裹着口哨声炸开时，方云潇余光瞥见第三排空座——那是留给姐姐的位置。
姐姐方慧娟本应带着17岁的外甥白子恒来参加提干仪式。
看他从中尉晋升上尉，看那枚崭新的军功章别上领口。
裤袋里的手机突然震动，领奖台红毯在视线里扭曲成粘稠的血色。
“小恒在蒲甘北部……”姐姐的呜咽混着电流声，“他与几名同学报名了‘南境高考特训营’，他们发的宣传册上盖着‘南境联合教育署’的章，说特训营在蒲甘边境的‘南境跨境自贸区’，能拿到南洋国立大学的加分推荐信，交了两万块押金就跟着走了……你姐夫去南境边境找了三天，现在也失去联系……”当方云潇在领奖台听见姐姐电话里的呜咽时，手指无意识地摩挲军装第二颗纽扣——那里有线头微微翘起，是姐姐去年探亲时熬夜缝补的痕迹。
二十年前父母车祸去世后的第一个春节，姐姐抱着高烧的他在急诊室打地铺，用护士服口袋里的回形针别住他裂开的袖口：“小潇别怕，姐在。”
此刻聚光灯刺得人睁不开眼，他望着台下第三排的空座，突然想起十八年前暴雨成灾，姐姐背着他蹚过及腰洪水去学校，裤脚被钢筋划破的血痕在白球鞋上染出红梅。
后来才知道，姐姐为了他的学费，偷偷退掉了师范大学的录取通知书。
“小恒被绑在潮湿的地下室……穿的还是你去年送的高中校服！”
姐姐的哭声混着电流声传来，方云潇的指甲掐进掌心。
血腥味让他回到十二年前那个深夜——姐姐在厨房啃冷馒头，听见他起床的动静，立刻把半块馒头塞进他手里，自己嚼着菜帮子说：“多吃点，以后保护姐姐。”
去年夏天，白子恒刚收到春城一中的录取通知书，在电话里兴奋地说：“舅舅的军功章和我的校徽一样闪亮！”
他亲手挑了藏蓝色的高中校服作为升学礼物，校徽上的金边在阳光下泛着光，如今却沾着血污出现在视频里。
领奖台上传来“个人一等功”的宣读声，方云潇扯下胸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