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小宝露脚趾的棉鞋上,“咱可以申请用这钱买头耕牛,生产队那头老黄牛该歇了。”
深夜,煤油灯下,林晚秋把银元重新包好。
周承野坐在她对面编竹筐,竹篾在他粗糙的掌心里翻飞,发出细碎的响。
忽然,他抬头看她:“其实……你不用这么累。”
“我不累。”
她把油纸包塞进粗布口袋,“以前总觉得日子像黄连,现在才知道,黄连底下埋着蜜呢。”
她伸手摸了摸男人被油灯熏黑的鬓角,“等有了耕牛,咱把东边那块洼地也垦出来,种上玉米和大豆,秋天就能给小宝换双新棉鞋。”
窗外,小破晓在棚里嚼着干草,偶尔用蹄子刨地。
林晚秋吹灭油灯,黑暗中,周承野的手轻轻覆上她的手背。
这是他们第一次像真正的夫妻那样并肩而坐,听着春夜的风声,等着黎明的第一声鸡啼。
银元在口袋里微微发烫,那不是冰冷的金属,而是照进贫苦生活里的一束光,是他们与这片土地签下的新契约——用汗水浇灌希望,用坦诚换取安宁。
远处,春雷隐隐滚过,那是上天对勤劳者的回应,是无数个丰年正在泥土里悄悄萌芽。
十一、春潮暗涌谷雨那天,林晚秋背着竹篓去后山采蕨菜,小破晓脖子上系着她新编的草绳,走几步就停下来等她。
刚转过山坳,忽闻前头传来争执声——王寡妇正揪着个陌生男人的衣袖,那人头戴巴拿马帽,皮鞋锃亮,手里攥着张泛黄的地契。
“这地是我祖上的!”
男人踢开脚边的碎石,“识相的赶紧让开,不然老子找公社说理去!”
林晚秋Recognize him——年前曾有游方郎中路过村子,这人跟着来瞧过病,当时穿得破破烂烂,如今却换了身行头。
她攥紧竹篓边缘,听见王寡妇尖声嚷道:“你说是你的就是你的?
这地早归了生产队!”
话音未落,男人突然瞥见她身后的小破晓,眼神一滞。
林晚秋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只见驴脖子上的草绳间,隐约露出截红绳——那是她昨天从铁盒里翻出的,系着枚铜钱的旧绳结。
“你、你从哪弄的这绳结?”
男人上前半步,巴拿马帽下的眼睛泛着凶光。
林晚秋后退一步,挡在小破晓身前,触到竹篓里装着的银元油纸包——今早她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