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
他要烧火做饭,虽然常常做得粗糙;他要给父亲擦洗,虽然父亲有时会抗拒;他还要料理家务,洗那些带着咸味的衣裳。
可这一切都比不上照顾弟弟阳太来得让人揪心。
阳太,比他小几岁,瘦得像一根细细的芦苇秆,风一吹就晃。
他打小就有病,喘不上气,常常咳,那咳声听着像小猫在挠嗓子,让人心疼。
他小脸总是带着病态的青白,嘴唇也发紫,连跑几步都难。
别的孩子可以在沙滩上奔跑,追逐海鸥,下海摸鱼,大声地笑,阳太却多半只能安静地待着,待在屋里唯一的窗户边,看着外面的世界,或者趴在孝大的背上,让孝大背着他到沙滩上走走。
孝大背着他时,能感觉到他细弱的呼吸,感觉到他小小的身体紧贴着自己,轻得像片叶子,仿佛怕一松手就会被风吹走。
那时,孝大那颗总是硬邦邦的心,会变得异常柔软。
他对阳太的感情,不是兄长对弟弟那么简单,更像是父亲对儿子,像是一块坚硬的礁石,尽全力守护着一朵脆弱的小花。
阳太的存在,既是孝大沉重的负担,也是他唯一的温暖和寄托。
他常常想,要是没有阳太,这个家,他一个人撑着还有什么意思?
在村子里的学校,孝大更是个不合群的存在。
他的身形、他的沉默、他家里那些晦气的事,都像一层无形的膜,将他与别的孩子隔开。
他们玩闹时,他总是一个人坐在角落里,看着书,或者望着窗外的大海。
他脑子其实很灵,老师讲的东西一听就懂,他只是默默地学习,像海边的植物,固执地汲取养分。
他不是不愿意和人亲近,只是不知道如何亲近,也不知道谁会真正接纳他。
那种被排斥、被孤立的滋味,像海风一样,看不见,却丝丝缕缕地钻进心里,带着蚀骨的凉意。
直到他遇见了诗子。
诗子,是个像清晨海边贝壳一样干净的女孩子。
她的眼睛大大的,很亮,但总蒙着一层淡淡的忧郁,像海面上拂过的雾气。
她的身上带着一种与村里其他女孩不同的,安静而柔和的气质。
她也不爱说笑,总是静静地做着自己的事。
她喜欢一个人坐在沙滩边,捡拾被潮水冲上来的小石子和贝壳,仔细地端详它们的纹理和颜色。
诗子也一样,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