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那双带着探寻的眼睛,轻轻地点了点头。
他没有说“为什么”,也没有问“你也是吗”,只是那一个点头,已经包含了太多的东西。
他从诗子的眼睛里,看到了和自己一样,被生活、被周遭环境塑造成的,那种格格不入的,独自承担着什么的影子。
诗子似乎从他的点头中得到了某种安慰,她也轻轻地呼出一口气,肩膀似乎放松了一些。
他们就这样并肩坐了一会儿,没有更多的对话,却在沉默中建立了一种只有他们两个能懂的联结。
诗子在他心里,就像海边一朵悄悄开放的小花,给他的灰暗世界带来了一点点清新的颜色。
那种在一起时不感到压抑,不用费力伪装的自在,是他生命中难得的感受。
海铃村的日子,就这样在贫困、疾病、流言和一点点微弱的温暖中流淌。
潮水拍打着海岸,海风卷着沙粒,太阳升起又落下。
阳太的病情时好时坏,像海上的波浪,让人捉摸不透。
孝大像一颗小小的螺钉,死死地把自己拧在生活的重担上,一步步向前挪。
诗子依旧安静而忧愁,在她的世界里独自承受着那些不该由她承受的重量。
那个寻常的下午,阳光暖暖地洒在沙滩上,海水退得很远,露出了大片湿润的沙地。
阳太缠着孝大,想让他背着去海边走走。
孝大刚从镇上做完零活回来,肩膀还有些酸痛,但他看着阳太那双带着期盼的大眼睛,他还是弯下了腰。
把阳太小心翼翼地背到背上,他感到弟弟轻得像要飘起来一样。
他们慢慢地走在沙滩上,海浪退远后留下了许多小小的、闪闪发光的东西——贝壳、海螺、被磨得光滑的石子。
阳太趴在孝大背上,用他那瘦弱的手臂指着:“哥哥,你看那个,亮亮的!”
孝大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在离他们不远处的沙窝里,静静地躺着一个东西。
不是贝壳,也不是石头,是一个玻璃瓶。
那瓶子不大,已经被海水冲刷得没有棱角,光线透过玻璃,闪着温暖的光。
瓶子里面,似乎有什么东西。
阳太对这个东西产生了极大的兴趣,他催促着孝大走过去。
孝大依言走了过去,弯下腰,用手轻轻地把玻璃瓶从沙子里挖出来。
瓶子触手冰凉,带着海水的湿气。
透过玻璃,能看到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