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顶级碰撞!侦探妻子和她杀手老公苏以安贺凛结局+番外

汀上烟 著

女频言情连载

一双手覆在了贺凛紧握的拳上,他睁开猩红的眼,尚未褪去的戾气喷薄而出。苏以安不闪不避地看着他,柔软的掌心蕴含抚慰人心的力量。半晌,贺凛从回忆中抽离,神色逐渐恢复了凉淡。他拂开苏以安的手,口吻调侃,“别同情我。”苏以安摇头,清透的眸子依稀能映出他的脸,“同情是最没用的东西。”她只想安慰他,或者抱一抱他。不是做不到,而是怕他毫不留情地拒绝。他总把自己圈在外人无法触碰的领地,稍有风吹草动,就会露出骇人的爪牙。“不害怕么?”贺凛紧盯着她,唇角的弧度噙着嘲意,“我不是好人,除了杀人,我还有太多的过去你不知道。”诚然,苏以安见过许多阴暗的人和事,即便她不害怕,也该厌恶血腥和暴力,以及一切罪恶。可为什么放到了贺凛身上,她就不在乎了呢?因为他从没有选...

主角:苏以安贺凛   更新:2025-05-12 14:1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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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苏以安贺凛的女频言情小说《顶级碰撞!侦探妻子和她杀手老公苏以安贺凛结局+番外》,由网络作家“汀上烟”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一双手覆在了贺凛紧握的拳上,他睁开猩红的眼,尚未褪去的戾气喷薄而出。苏以安不闪不避地看着他,柔软的掌心蕴含抚慰人心的力量。半晌,贺凛从回忆中抽离,神色逐渐恢复了凉淡。他拂开苏以安的手,口吻调侃,“别同情我。”苏以安摇头,清透的眸子依稀能映出他的脸,“同情是最没用的东西。”她只想安慰他,或者抱一抱他。不是做不到,而是怕他毫不留情地拒绝。他总把自己圈在外人无法触碰的领地,稍有风吹草动,就会露出骇人的爪牙。“不害怕么?”贺凛紧盯着她,唇角的弧度噙着嘲意,“我不是好人,除了杀人,我还有太多的过去你不知道。”诚然,苏以安见过许多阴暗的人和事,即便她不害怕,也该厌恶血腥和暴力,以及一切罪恶。可为什么放到了贺凛身上,她就不在乎了呢?因为他从没有选...

《顶级碰撞!侦探妻子和她杀手老公苏以安贺凛结局+番外》精彩片段


一双手覆在了贺凛紧握的拳上,他睁开猩红的眼,尚未褪去的戾气喷薄而出。

苏以安不闪不避地看着他,柔软的掌心蕴含抚慰人心的力量。

半晌,贺凛从回忆中抽离,神色逐渐恢复了凉淡。

他拂开苏以安的手,口吻调侃,“别同情我。”

苏以安摇头,清透的眸子依稀能映出他的脸,“同情是最没用的东西。”

她只想安慰他,或者抱一抱他。

不是做不到,而是怕他毫不留情地拒绝。

他总把自己圈在外人无法触碰的领地,稍有风吹草动,就会露出骇人的爪牙。

“不害怕么?”贺凛紧盯着她,唇角的弧度噙着嘲意,“我不是好人,除了杀人,我还有太多的过去你不知道。”

诚然,苏以安见过许多阴暗的人和事,即便她不害怕,也该厌恶血腥和暴力,以及一切罪恶。

可为什么放到了贺凛身上,她就不在乎了呢?

因为他从没有选择的机会。

况且这个世上,好人和坏人本就难以界定。

这样的想法盘旋在脑中,苏以安觉得,原来自己也有“三观不正”的一天。

她喝着杯里的酒,坦然又直白地道,“贺凛,其实我比你想象得要了解你。同样,我也没你认为得那样纯粹。”

夜风吹得树梢沙沙晃动,孜孜不倦的蝉鸣是夏夜的协奏曲。

两人相对而酌,不知不觉,各自都喝完了五六杯。

伏特加的后劲大,贺凛垂下手腕,指节叩了叩桌面,“少喝点。”

苏以安托着腮,笑起来的眉眼弯成好看的形状,“我没喝醉过。”

“酒量很好?”

“那倒不是。只是在外人面前从不喝酒,至于熟人,大家都不会让我多喝。”

刚说完,苏以安发觉,这句话以及贺凛方才的言语,都像把他归为了后者。

她作势低头,正想再喝一口,手里的酒杯被拿走了。

看着贺凛饮尽剩下的酒,苏以安微微瞠目,“我喝过的……”

贺凛不甚在意地挑眉,把杯子放到了她够不到的角落,“没碰到你喝过的地方。”

苏以安一时无言,拢了拢长发,耳根不由发烫。

“不早了,回去睡吧。”

男人径自起身,走到露台的门边,脚步停住,“二小姐。”

苏以安侧目。

和平常称呼她的语气不同,贺凛低沉的声线浸着少有的认真。

只是他没有转身,苏以安看不清此刻他脸上的表情。

她静静地等着。

然而贺凛什么都没说,举起手臂挥了下,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他回到房间,反锁上门窗,入目黑白的色调让封闭的空间愈发显得压抑。

从心理学的角度来说,这是重度焦虑且缺乏安全感的行为。

但对贺凛而言,不过是他刀尖舔血留下的习惯罢了。

他拉开床头的抽屉,从角落翻出一枚红色的护身符。

是苏以安给他的那枚,原本几次想丢掉,却不知为何保存到现在。

不该留的,这种多余的累赘。

贺凛紧抿着唇线,淡漠的眼底犹如万古不化的雪山,拨不开迷雾重重。

半晌,他关上了抽屉。

刚才他想跟苏以安说的是,别对他上心,更别对他好。

因为不值得。

……

两日后,姚勇的案子仍然没有进展。

唯一查到的线索,是他在死亡的前一天,往银行账户里存入过大笔现金。

这些现金应该就是他的酬劳,对方足够精明,避免了直接汇款会被查到户头的可能性。

苏以安坐在办公桌前,转着钢笔,面前的白纸写着娟秀的寥寥数字。


见此情景,一旁的医生忍不住相劝,“苏小姐,如果家属不同意,尸检是做不了的。”

苏以安阖了下眸,平静地点头,“我知道,尊重他们的意愿。”

就这样,穆川的遗体很快被送往了殡仪馆。

临走前,穆泽回头瞪了一眼苏以安,那双猩红的眸子包含着仇视,还有强烈的怨恨。

外头天气炎热,苏以安站在窗边,阳光照到身上,却只感觉到了渗透在血液里的凉意。

肩头一沉,她被一股力量带得转过身,整个人撞进了贺凛怀里。

“发什么呆,看路。”

低冽的嗓音自头顶落下,苏以安回过神,这才发觉身后有护士推着轮床经过。

她倦怠地按了按额角,对上贺凛的眼眸,轻轻一笑,“又想劝我,别为不值得的人浪费感情?”

“人都死了,还能怎么样?”贺凛收回圈住她肩膀的手,“你要是气不过那小子的胡言乱语,我帮你教训他。”

苏以安缓慢地摇头,沉默了会,低语道,“贺凛,帮我调个监控。”

贺凛明白她的意思,但没说好或不好,“不能直接问医院要?”

苏以安看着男人,目光安安静静的,没有一丝波澜。

贺凛架不住这样的眼神,别开脸,往电梯的方向走去,“给我电脑。”

苏以安的车上有电脑,她不想直接问医院要,是怕拿到的备份被动过手脚。

贺凛的操作速度很快,短短几分钟,就黑进了医院的安全系统。

“从什么时候开始?”

苏以安坐在他身旁,垂首拨弄着腕上的佛珠,“昨天晚上。”

车厢内静得只听到键盘敲击的声音。

待贺凛把监控截下来,苏以安凝着转过来的屏幕,似有所思,“你这样出手,会不会被人发现你的手法,从而追踪到你?”

“才知道?”贺凛慢条斯理地道,“不过前提是,对方有你哥那样的能耐。”

苏以安了然,遂没再多言。

穆川住的病房是单间,一晚上除了查房的护士,走廊上没有其他人走动。

包括今天早上,进入病房的只有推着抢救车的医生和护士,就连时间也和先前的所述相差无几。

看完监控,贺凛一针见血地直言,“监控是可以作假,但这部分并没有剪辑和拼接的痕迹。”

苏以安没有质疑他的判断,“再截一段,从三天前穆川入住普通病房开始。”

贺凛修长的手指搭着键盘,眉峰微挑,“然后?”

“去刑侦队。”

……

上午九点,苏以安独自走进刑侦队,贺凛坐在驾驶室里,拨出了一个空白号码。

几声铃响,不等对方开口,他就冷声质问,“是你动的手?”

听筒里依然是那个机械的电子音,“怎么,你替他打抱不平?”

贺凛仰靠着椅背,低冷的声线毫无温度,“你不知道这是多此一举?”

“因为他动摇了,感情用事的人只会把自己送上死路。”

对方说得理所当然,“如果你是怕苏以安查出端倪,那大可不必顾虑。如果不是……最好不要有多余的想法。”

贺凛盯着车前的挡风玻璃,斑驳的树影在上面渐次滑过。

“贺凛,别落得和他一样的下场。”

刑侦队技术组。

办公室的门虚掩着,苏以安敲门进屋,恰巧遇上了刚走出来的方铎旭。

见她抱着电脑,方铎旭扬起浓眉问,“有案子?”

苏以安摇头,“我想请技术组帮个忙,鉴定几段监控,不知道他们方不方便。”

方铎旭当即侧过身,昂了昂首,“方便,反正他们也是闲着,有什么事你尽管交代。”


葡萄藤架下还站着几个保镖,正是昨天和贺凛交过手的,这会看上去,各个都鼻青脸肿。

听到身旁的脚步声,苏以安没有转头,而是启唇道,“下去吧。”

保镖们垂首,从贺凛面前经过时,刻意避开了一段距离。

贺凛勾过椅子坐下,翘起腿,浑身透着由内而外的散漫劲。

苏以安并拢着双膝,坐姿端庄规矩,“吃过药了?”

男人不紧不慢地点头。

昨晚盯着他,不让调快输液的速度,今天刚一见面,就问他有没有吃药。

贺凛还是第一次被人这么管着。

苏以安侧过身子,拎起石桌上的紫砂茶壶,“喝吗?”

贺凛用行动回答了她,伸手捻起瓷盘里的一块枣泥糕扔进嘴里。

太甜。

他皱了皱眉,勉强咽下后,端着茶杯一饮而尽。

微苦的涩意冲淡了甜腻。

苏以安轻笑,“喜欢吃糖,还吃不惯甜食?”

贺凛用手背抹了下嘴,又抓起旁边碟子里的水果糖,“不一样,没有可比性。”

真是矛盾的人。

苏以安浅抿一口茶,似是不经意地问道,“什么时候养成的习惯?”

“忘了。”

贺凛兴致缺缺地淡言。

这个回答并不意外。

连她都已经忘了,怎么还会记得这点微不足道的小事?

可是啊,苏以安记得的。

所以才会准备那么多糖果,都是他经常吃的味道。

杯里的茶水有些凉了,苏以安拂开落到肩头的一片花瓣,重新续上。

贺凛看了她片刻,目光一转,“怎么不戴那支绿色的?”

苏以安知道他说的是发簪,“要搭配衣服,颜色不合适。”

她今天穿的旗袍是杏色,簪子和耳饰自然也要偏素些。

贺凛不懂其中的弯弯绕绕,只是评价道,“女人就是事多。”

特别是长得漂亮的女人,每天不重样地换衣服就罢了,还要搭配各种首饰,想想就麻烦。

苏以安抚了抚垂在脑后的流苏,“那支簪子不便宜。”

贺凛低笑一声,“区区几万的东西,我还以为入不了二小姐的眼。”

在业内,赏金猎人有各自不同的价位,这是众所周知的秘密,而以他的身手,每接一单就是七位数起步。

还不至于赔不起一根簪子。

苏以安没有计较贺凛的潜台词,转头从身后的石栏上拿来一份文件。

“你看看吧。”

贺凛打开,略略扫了几眼。

文件的内容可以称为合约,里面详细写明了各种条款,包括他作为苏以安保镖的一年期间,每月能得到的酬劳。

贺凛挑了下眉梢,朝苏以安摊开掌心,“笔。”

“若是后悔,现在还有机会。”

贺凛直接将钢笔夺过,在合同尾页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一气呵成的狂草锋利遒劲,和他的性子一样,充斥着野性。

苏以安凝着未干的墨迹,顿了顿,又道,“如果从一开始我就拒绝,往后你会怎么过?”

贺凛推开文件,神色格外漠然,“还能怎么过?要么跟过街老鼠一样东躲西藏,要么哪天厌烦了,直接去死。”

苏以安很少在谁身上看到如此强烈的厌世感。

这种感觉并不流于表面,而是镌刻进了骨子里,一触即发。

她见过很多自杀的人,越是叫嚷得厉害,闹得动静越大,实则越是恐惧。

真正想死的人,往往在沉默中爆发,走得悄无声息。

“至少这一年内,你的命是我的,所以千万记得惜命。”苏以安的语气柔得像天上的云雾,“还有,你之前被屏蔽的信息已经解除,我帮你制造了一个假身份。”

贺凛微眯起眸,嗓音沉沉地道,“你破解的?”

苏以安侧目看他,“不是我,是我哥。”

容以淮,贺凛当然知道这个名字。

三年前在一场越洋大战中横空出世的计算机天才,曾凭借一己之力,击退了企图非法侵入的国外黑客。

如今,他研发的智能科技是容氏集团的重点项目。

思及此,贺凛低垂下眼帘,黑眸深处模糊了日光的界限,逐渐变得森冷阴翳。

……

七月末,京城的云端酒店名流齐聚。

今天是沈家千金的十八岁生日,为此她的父亲沈京惟,特意在此举办了一场隆重的成人礼。

傍晚五点,苏以安和容以淮坐上自家的商务车,一同前往酒店。

容以淮穿着一袭白色衬衣,气场矜贵冷清,系到最顶端的领口打着暗纹领带,袖口处别着金丝袖扣。

他背靠座椅,指尖轻按额角,眉宇间的疲态无所遁形。

从USA回来,为了尽快对接工作,他几乎没有休息过,就连今晚参加宴会的时间,都是连续加班才挤出来的。

苏以安看在眼里,伸手覆住容以淮的手背,“哥,你何必把自己逼得太紧。”

容以淮偏过头,对上她不乏忧色的双眸,轻笑了笑,“既然享受了出身带来的荣耀,也就意味着我有逃不过的责任,这是必然。”

苏以安忍不住叹息,“可我不止一次地觉得,这样对你太不公平。”

容以淮明白她话里的意思,唇角笑弧更深,“你不知道,早在好几年前,爸就和我聊过这个问题。”

那是他们父子俩第一次彻夜长谈。

容晏讲了许多过去的事,有容家弱肉强食的生存规则,有曾经他是如何险些毁掉容氏,却又将它重新发展起来。

甚至,还有他亲身经历过的种种黑暗。

时至今日,容以淮依然清楚地记得,容晏给自己的两个选择。

要么理所当然地享受容家的一切,一辈子活在他的阴影下,成为别人口中“容晏的儿子”。

要么自己打拼,用“容以淮”三个字摆脱天生的光环,闯出一番天地。

容以淮没有犹豫地选择了后者,并且从未后悔。

他探出手,揉了揉苏以安的发顶,“别忘了,当初爸执意让你随妈的姓,就是不愿让你卷入太多纷争。”

苏以安顺着力道抬头,在窗外繁华的夜景下,心口莫名鼓胀。

明明她和容以淮一样大,他却总是不计得失地为她着想,将她庇护在身后的港湾。


第二天,苏以安接到了刘鸿的电话。

据他所述,经过一天一夜的加班,刑侦队已经从监控里锁定了可疑目标,初步来看,对方与苏以安的侧写十分吻合。

刘鸿的语气略显亢奋,“我们暂时没发现他的行踪,就在城南的单身公寓附近布下了眼线,24小时轮流盯梢。”

此时,苏以安正坐在一家西餐厅的包厢里。

她今天没有穿旗袍,而是穿了件白色的缎面收腰连衣裙,长发在单侧编成一束发辫,耳旁别着同色系的珍珠发卡。

“他的目标和先前一样,是二十岁左右的独居女性,但那里不一定是案发现场,也可能是抛尸地点。”

刘鸿忍不住问道,“你说的曼哈顿计量法,到底是什么原理?”

苏以安抿了口果汁,“就像数学里的公式,代入凶手的作案地点和规律,结合猎场理论,就能推算出他下一步的行动。”

刘鸿听得云里雾里,为了避免暴露无知,他又说了几句和案件相关的内容,便结束了通话。

搁下手机,苏以安抬眸,看向对面盯着自己的少女,“怎么了?”

少女有着一张夺目的面容,明眸皓齿,娇艳动人,像极了盛放的红玫瑰,带着骄矜的刺,却又让人欲罢不能。

沈昭意叹气,“宝贝,我是在替你操心。”

不管认识多久,每当听到苏以安说出“抛尸、作案”之类的词,沈昭意总觉得她愧对自己那张惊为天人的脸。

温温柔柔的淑女,做什么不好,非要跟罪犯打交道?

苏以安不由失笑,“你才是要让人操心的,上一次受伤还不到半年,又把脚扭了。”

沈昭意是一名古典舞舞者,自幼时起,她就因为练舞而经常受伤,最严重的一次,骨折进了手术室。

“这都是小事。”沈昭意提起及膝的长裙,伸直腿,露出一截白如象牙的脚踝,“你看,好得差不多了。”

苏以安弯唇,将桌上的沙拉放到她面前,“快吃吧,下午陪你去练舞。”

沈昭意拿起叉子,拨弄着绿油油的菜叶,状似不经意地道,“你哥什么时候回来?”

刚问完,她又欲盖弥彰地补充,“好歹也是我十八岁的生日,他要是缺席,那也太不像话了。”

自小一块长大,苏以安怎么会看不出沈昭意的心思。

但她没有点破,“快了,就这几天。”

沈昭意不自觉地舒眉,一双漂亮的桃花眸噙满潋滟的波光。

吃完午饭,两人并肩走出包厢。

走廊上来往的客流不少,一名服务员匆忙经过,托盘里是热气腾腾的汤。

沈昭意走在内侧,拉住苏以安往旁避了避,却没留神撞上了身后置物的木架。

咣当——

木架上的花瓶被撞倒,摔在地上四分五裂。

沈昭意知道是自己不小心,正想找餐厅的经理找个招呼,一道气势汹汹的喝声从后面传来。

“喂!打碎了花瓶还想跑?”

方才的服务员刚送完汤,揣着托盘就追了过来,企图拽住沈昭意。

苏以安反应快,不着痕迹地挡开对方的手,将沈昭意护到自己身后。

服务员抓了个空,当即气急地质问,“这个花瓶是我们店里的古董,好几万一个,你们赔得起吗?”

沈昭意瞬间冷下脸,清凌凌的嗓音带着嘲讽,“就这玩意,给我插花都不够档次,还古董花瓶呢。”

服务员被她的态度惹恼,“还嘴硬是吧,我现在就叫经理过来,今天要是赔不起钱,别想走出大门!”

说罢,服务员掏出手机。

原本以为能就此唬住她们,可万万没想到,在打电话的短短十几秒内,沈昭意做了一个谁都想不到的举动。

她疾步绕了一圈走廊,所过之处,凡是摆在木架上的花瓶,统统被她毫不留情地摔到地上。

什么斗彩龙凤,珐琅描金,一时间,周遭只剩刺耳的碎裂声。

围观的众人简直惊掉下巴。

不多时,沈昭意踢开脚边的碎片,踩着满地狼藉,颇为挑衅地看向服务员。

后者目瞪口呆,指着沈昭意的手都在颤抖。

这些花瓶的总价逼近六位数,其中几个还属有价无市。

一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为了逞一时的面子耍脾气,家里有几个钱够赔的?

沈昭意冷冷地开腔,“拿开你的手,再指着我,信不信我让你出不了这个门?”

同样的话,她原封不动地奉还。

这时,餐厅的经理恰好赶到,望着眼前的场景,还来不及问清缘故,就连忙向苏以安和沈昭意弯身。

“苏小姐,沈小姐。”

不怪他狗腿,凡是对京城的上流圈略有了解的人,都知道这两个女孩的家族是站在金字塔尖的。

沈昭意抱起双臂,佯装无辜的眼神天真无害,“唐经理,打碎花瓶是我理亏在先,但您手下的服务员也不该咄咄逼人,平白惹我生气。”

经理哈腰点头,后背渗出了冷汗。

他深知,苏家的二小姐是个好脾气的主,可沈家的千金恰恰相反,谁要是惹到了她,不脱层皮才怪。

“沈小姐您言重,几个花瓶而已,不必放在心上。手下的人不懂事,我现在就让她给您道歉,往后您来我们餐厅吃饭,直接签免单就行。”

听到这番话,先前还趾高气昂的服务员已经面色惨白。

“愣着干什么,赶紧道歉。”

服务员如同呆滞的木偶,在经理的生拉硬拽下,被迫朝着沈昭意鞠躬。

这场闹剧的收尾,最终毫无悬念。

不过临走前,沈昭意还是留下了一张没有密码的银行卡。

她挽住苏以安的手臂,边走边不满地嘀咕,“我就是看不惯她的嘴脸,在高档餐厅当个服务员罢了,真以为自己也被抬高身价,可以随便指手画脚了。”

说白了,沈昭意娇纵的性子是自小被惯出来的。

他的父亲和容晏是多年好友,比起女儿奴的属性,有过之无不及。

别说打碎几个花瓶,就算今天把餐厅砸了,都不会责怪她半句。

“出气是一回事,可你也别太胡来。”苏以安指了指沈昭意的脚踝,“不疼吗?”


从刑侦队出来已近夜里九点。

外头下着大雨,保镖撑起黑绸伞,护着苏以安走到车旁。

刚坐进后排,驾驶室的司机将手机递来,“二小姐,少爷来过电话了。”

苏以安有一位龙凤胎的哥哥,名为容以淮,兄妹俩分别随了父母的姓。

京城四大望族,容家和苏家皆是在列,因此他们的出身不知羡煞了多少旁人。

苏以安打开静音的手机,果然有一通未接电话,归属地是USA。

她回拨过去,铃声只响了半秒就被接起。

苏以安含笑开腔,“哥。”

容以淮的嗓音低沉醇厚,细听还噙着丝丝宠溺,“忙完了?”

“不忙。”苏以安偏头,望向窗外阑珊的夜色,“倒是你,什么时候回来?”

那端传来纸张翻页的声响,不用问也知道,容以淮又在忙着工作。

“就下周,想我了?”

苏以安的手搁在膝盖,指尖摩挲着旗袍上精致的花团丝线,“昭意的生日快到了,你没忘记吧?”

容以淮噙着浅淡的笑意道,“她和我们的生日差了不到一个月,我连礼物都准备好了,怎么会忘记。”

沈昭意,苏以安自幼相识的闺中好友,也是京城沈家的千金。

兄妹俩聊了十多分钟,待电话挂断之际,容以淮不忘叮嘱,“入夏闷热,京城的气候又不好,你多注意身体。”

“放心,我知道。”

看着熄灭的屏幕,苏以安将手机放回包里,抬手抚了下胸口。

她有哮喘的疾病,尤其到了盛夏时节,稍不注意就会胸闷难受。

不过这病并非天生,而是年少时意外患上的。

回程的途中,苏以安阖眸靠着椅背休息,刚陷入浅眠,车子蓦地发生了急刹。

“抱歉,二小姐。”司机慌忙地回头,“有个人突然从路边冲出来,雨天视线不好,是我疏忽了。”

苏以安透过车窗的水雾看出去,隐约望见几米开外的路边躺着一个人影。

“你下去看看。”

“是。”

方才司机的反应迅速,车子并没有撞到对方,如果不是碰瓷,就是猝发了什么事故。

片刻,见司机在雨中做出摆手的手势,苏以安蹙了蹙眉,打开车门从侧边抽出了雨伞。

副驾驶的保镖立即跟上。

外头雨大,几步的距离便被溅湿了鞋面,随着走近,苏以安看清了俯趴在地上的男人。

二十五六岁的模样,身形高大却伤痕累累,背部有数道明显的刀口,最长的足有十多公分,入肉近一寸。

路灯下,男人的面容苍白如纸,雨水顺着他紧闭的眼睫淌下,混合着鲜血到处蜿蜒。

尽管如此狼狈,也掩不住他过分俊美的皮囊。

尤其是右眼角旁,黑色的泪痣妖异惊心。

密集的雨滴在伞面狂舞,被冲淡的血迹流过脚边,苏以安垂眸看着男人,握住伞柄的手逐渐收紧。

这张脸,她记得的。

隔着年深日久的岁月,再见恍然如梦。

身侧的保镖低声询问,“二小姐,要叫救护车么?”

苏以安不语,弯身将伞面倾斜,挡在男人上方遮住了雨帘。

恰是此时,垂在地上的手轻微动了动。

男人缓缓睁眼,漆黑的眸子了无生气,融着森然的夜,又仿佛不见底的深渊。

从贺凛的角度看去,模糊的视线里出现了一截执着伞柄的手,手腕很白很细,上面的佛珠泛着幽润的光泽。

“要帮忙吗?”

嘈杂的雨声中,女孩的话音轻如薄雾,不似江南的吴侬软语,不娇不媚,却温柔到了心坎。

贺凛动了动唇,发不出一个字,喉间嘶哑的喘息犹如濒死的困兽。

苏以安蹲下身,愈发靠近的距离间,她看到男人吐出一口血,用尽全力朝自己伸出了手。

她没有躲开,下一瞬,手腕的佛珠被生生扯断了。

一颗颗珍贵的珠子纷乱坠下,在这个阴沉沉的雨夜不知散落向何处。

佛能渡苦厄。

何不渡你?

……

翌日,天晴。

苏以安睡到上午才醒,推开房间的窗户,潺潺的流水声漾窗而入,摇晃的树影映在木质地板上。

这座沁园是她的私宅,位于京城近郊,古色古香的园林曲径通幽,花木繁茂。

吃早饭的时候,昨夜的保镖快步而至。

他叫穆川,跟随苏以安有三四个年头了。

“二小姐,那人醒了。”

昨晚救下那个男人后,苏以安并未将他送去医院,而是请了私人医生安置在后院的厢房。

据说他失血严重,倘若再耽搁上一会,恐怕连命都保不住。

这样的人,即便不是亡命之徒,也危险得很。

苏以安比谁都清楚,却仍是违背不了自己的私心,将男人带了回来。

她点头,起身往厢房走去。

穆川亦步亦趋,余光留意到他欲言又止的表情,苏以安的唇角微弯起弧度。

“你是想说,我不该随便收留一个陌生人?”

穆川垂首道,“不敢。”

苏以安拢了拢披肩,眉眼拂过道旁摇曳的花影,淡笑未言。

厢房的外边守着保镖,推开半掩的房门,逆光之中,男人颀长的身影伫立在窗前。

他的上身没穿衣服,即使缠着纱布,也能看清坚实分明的肌肉,裸露在外的每一寸线条都充满极致的张力。

听到动静,贺凛不紧不慢地回过身。

他的头发有些长了,半遮着额头和眉骨,黑眸尤其深邃,双眼皮的褶皱很深,眼尾略微上挑。

本该是多情又蛊惑的一双眼,却怎么都压不住野性的戾气,眸光尽是冷冽。

苏以安在看他,而贺凛也正打量她。

男人的眸色幽暗不明,以侵略的眼神扫过苏以安的脸颊,以及被旗袍掐得姣好的身段。

墨绿色的荷叶袖,纤腰楚楚,乌发用碧玉簪子挽起,仿佛一朵青莲在诗情画意中绽放。

“把衣服穿上。”

穆川护在苏以安面前,毫不客气地冷斥。

贺凛移开目光,没什么表情地捞起床头崭新的衬衫套到身上。

他也不系扣子,偏是把成熟又斯文的白衬衫,穿出了满是欲气的败类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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