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用鲜血写着:“七太爷归位”。
林春生注意到,队长的中山装口袋里露出半截红卫兵袖章,袖章编号“017”与清单上的编号吻合。
他摸向后颈,指尖触到几根柔软的绒毛——不知何时,那里长出了与黄皮子一模一样的棕黄色毛发。
窗外的大喇叭响起,这次播放的是《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但在段落间隙,仍能听见隐约的作揖声和质问:“你看我像人还是像神?”
林春生不知道的是,此刻在他的炕席下,黄皮子坟土正缓缓堆成作揖的形状,而拓片上的七太爷已经转过身子,面朝知青点的方向,露出尖利的牙齿。
第三章 黄皮子讨封的真相一、壁画里的杀人预告1978年12月7日,冬至前三天。
林春生蹲在知青点炕头,用冻僵的手指摩挲着炕席下的壁画拓片。
黄皮子七太爷的眼睛在煤油灯下泛着油光,瞳孔里隐约映出他后颈新长的绒毛。
陈默坐在对面,用猎枪枪管拨弄着七太爷的头骨碎片,骨缝里掉出粒冻碎的玉米饼渣。
“1966年,王文革把壁画分成六块,”陈默的声音像绷到极致的琴弦,“我们六个红卫兵每人糊了一铺炕。
老吴偷供品,陈天明用黄皮子血治病,王文革剥了七太爷的皮……”林春生突然想起白天在队部看见的场景:王文革的办公桌上摆着个牛皮鼓,鼓面上的毛发虽已磨秃,但边缘仍有棕黄色的毛根——那是黄皮子皮做的。
二、白桦林里的夜探午夜的白桦林像支支惨白的箭,直插灰蓝色的天幕。
林春生跟着陈默踩过齐膝深的雪,猎枪枪管上的红辣椒已被冻成黑色,失去了辟邪的气味。
远处的山神庙残基旁,堆着新扒的黄皮子皮,皮子上的爪印与老吴尸体上的吻合。
“到了。”
陈默停在黄皮子庙遗址前,月光照亮残墙上的壁画——七太爷作揖的爪子下多了具尸体,尸体穿着绿军装,胸口插满黄皮子毛,正是林春生今天穿的那件。
“壁画会变……”陈默的猎枪掉在雪地上,“昨天还没有这个人……”林春生凑近,看见壁画猎人的腰间多了支钢笔,笔帽上的红漆印与他的英雄牌钢笔分毫不差。
猎人脚下的尸体旁,用黄皮子毛摆着“问人不答”四个字。
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