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又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小心翼翼,生怕那只是一个易碎的幻影。
长街死寂!
所有的声音仿佛都被抽空。
肃立的玄甲亲兵、匍匐的百姓、惊恐的车夫……所有人的目光都凝固在那破碎的马车和门口如同魔神般的身影上。
只有寒风卷着烟尘呼啸而过的声音。
将军谢铮缓缓地、极其缓慢地弯下腰,动作僵硬得如同生锈了千年的机器。
那只布满厚茧、伤痕累累、曾无数次在战场上收割生命的大手,此刻竟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轻颤,小心翼翼地、如同捧起这世间最易碎也最珍贵的至宝,避开了玉佩上沾染的污秽,用指尖极其轻柔地,将那块失而复得的羊脂暖玉,轻轻拾起。
温润的玉质入手,那熟悉的、仿佛带着生命律动的触感,那尾灵动得仿佛随时会跃出的鲤鱼,那刻骨铭心、力透玉背的“宁”字……如同最锋利的、淬了回忆之毒的刀刃,瞬间剖开了尘封二十年的记忆闸门!
往事如潮水般汹涌而出!
那个在荷塘边浅笑嫣然、将玉佩珍重系于颈间的少女阿宁,与眼前这破碎马车中瘦骨嶙峋、濒临绝境的女孩重叠在一起!
巨大的冲击如同重锤,狠狠砸在谢铮的心口!
阿宁的女儿?!
她……她还活着?!
可为何会在这里?
为何会被像牲口一样塞进这肮脏的马车?
阿宁她……阿宁她……一股极其不祥的、冰冷的预感,如同毒蛇,瞬间缠绕住他的心脏,勒得他几乎窒息!
“你……” 谢铮的声音沙哑得如同砂纸摩擦,带着一种难以置信的颤抖和小心翼翼的、几乎要破碎的希冀,艰难地挤出几个字,“……是谁?
这玉……哪里来的?”
每一个字,都重逾千斤,砸在冰冷的地面上,也砸在我的心上。
寒风卷着碎雪,无情地灌进破碎的车厢。
我蜷缩在角落,身体因为极度的寒冷、恐惧和刚才的撞击而控制不住地剧烈颤抖着。
将军身上那股浓烈得如同实质的煞气和巨大的悲恸,形成一股无形的、令人窒息的威压,几乎要将我单薄的身体碾碎。
我张了张嘴,干裂的嘴唇被寒风割开,血腥味在舌尖弥漫,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能死死地盯着他手中那块沾着尘土、却依旧散发着温润光泽的玉佩。
那是娘的玉!
是娘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