攥紧抹布,看见卫煊野指尖发抖。
他曾说过,最大的心愿是马革裹尸还,而非逃亡半生。
“不可能,”他冷笑,“新帝登基,怎会容得下我这样的前朝旧部?”
张远掏出圣旨,明黄锦缎上的字迹刺得人眼疼:“将军请看,陛下念您护驾有功,特赐免罪金书。”
卫煊野接过圣旨时。
“敏柔,”他转头看我,眼里有挣扎,“或许,我们可以回家了。”
我想笑,却看见空中字迹:“金书是假的,回去必死。”
喉间忽然发苦,我想起叔父临终前说的“帝王心术,杀人无形”,指尖悄悄拽住卫煊野的衣袖。
“先别急着答应,”我轻声说,“等过了年再做打算如何?”
张远皱眉:“将军,陛下催得紧,三日后便要启程。”
卫煊野握住我拽他的手,轻轻捏了捏:“听她的,过了年再说。”
当夜,我在厨房熬药,听见卫煊野和张远在屋外说话。
“她受过太多苦,”他的声音很低,“我想让她风风光光回京城,做我的正妻。”
后面的话被风声吹散,我握紧药罐,滚烫的药汁溅在手上,却感觉不到疼。
空中字迹急闪:“快走!
子时三刻,官兵会来围店!”
我转身冲进堂屋,看见卫煊野正在擦拭佩刀,刀刃映出他眼底的决绝。
“我们必须立刻离开,”我抓住他的手腕,“张远是陷阱,圣旨是假的!”
他愣住,刚要说话,窗外传来瓦片轻响。
他迅速吹灭烛火,将我护在身后。
“敏柔,别怕,”他把短刀塞进我手里,“躲到地窖去,我解决了他们就来接你。”
我摇头,攥紧他的衣襟:“我不走,要走一起走!”
他低头吻我,带着决绝的力道:“听话,活着等我。”
官兵破门而入时,我被他推进地窖,最后一眼看见他挥刀的身影,像极了校场那日的少年。
地窖里很黑,我攥着短刀,听见上面传来兵器相交声,还有卫煊野的闷哼。
“将军!
小心背后!”
是张远的惨叫,接着是重物倒地的声音。
我想冲出去,却听见空中字迹:“他中了毒箭,撑不了多久了……”泪水模糊了视线,我咬住袖口,不让自己哭出声。
上面的动静渐渐消失,我摸着黑爬上去,看见卫煊野躺在血泊里,胸口插着支黑羽箭——是宫廷专用的毒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