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越说越激动,眼泪终于控制不住,汹涌地冲出眼眶,顺着脸颊滚烫地流下来,混合着愤怒和巨大的委屈,声音哽咽得不成样子:“你知不知道江屿现在看我的眼神有多冷?!
他连话都不想跟我说!
苏建国!
是你!
都是你!
你追谁不好,你非要去追江屿他妈!
你把我好好的男朋友追没了!
你把我好好的恋情搅黄了!
你是不是非要看着我失恋、看着我难过你才开心?!
你是不是见不得我好?!”
最后几句,几乎是声嘶力竭地喊出来的。
小小的客厅里回荡着我失控的哭喊,空气里弥漫着菜糊了的焦糊味和我爸身上那股浓重的油烟味。
我爸苏建国同志,彻底懵了。
他端着那盘已经凉透、颜色更加诡异的“新菜”,像个木头桩子一样杵在原地。
他脸上那些复杂的表情——错愕、受伤、委屈、茫然——一点点褪去,最终只剩下一种灰败的、被彻底击垮的苍白。
他看着我,看着我这个他从小捧在手心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的女儿,像个疯子一样对他哭喊控诉,眼神一点点黯淡下去,像燃尽的炭火。
他嘴唇哆嗦着,几次想开口,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端着盘子的手,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着。
时间仿佛凝固了。
只有我压抑不住的抽泣声,在死寂的空气里显得格外清晰和刺耳。
过了很久,久到我以为他会像往常一样,梗着脖子反驳我“你懂什么”、“爸这是为了你好”之类的老生常谈,他却只是极其缓慢地、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那口气吸得沉重而艰难,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然后,他低下头,看着自己手里那盘失败的“作品”,用一种我从没听过的、低沉而沙哑的、带着浓重疲惫和认命的声音,轻轻地说:“晓晓……”他顿了顿,声音轻得像耳语,却像重锤一样砸在我心上。
“爸……爸没想到会这样。”
“爸……爸只是……”他抬起头,那双平时总是带着点市井狡黠或乐天光芒的眼睛,此刻蒙着一层灰蒙蒙的水汽,里面盛满了无法言喻的落寞和……一种深入骨髓的孤单。
“不想再一个人了。”
那句话,轻飘飘的,却带着千钧的重量,瞬间击溃了我所有愤怒的盔甲。
像一根最细最软的针,精准无比地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