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妈的电话又来了,这次换了我爸的手机。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
“林晚!
你翅膀硬了是不是?
你妈的话你都敢不听了!”
我爸林建国那熟悉的咆哮声传来,“我告诉你,你弟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第一个不放过你!
我们明天就去你公司,让你的同事、你的领导都看看,你是个什么样不孝的白眼狼!”
电话再次被挂断。
我坐在冰冷的办公椅上,浑身发抖。
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愤怒。
一种前所未有的,几乎要将我焚烧殆尽的愤怒。
威胁,又是威胁。
他们永远只有这一招。
我死死地盯着手机,那个写着“家”的通讯录分组,此刻显得无比刺眼。
我点开它,看着“爸爸”、“妈妈”、“弟弟”这三个名字,手指悬停在“删除”键上,颤抖了许久。
最终,我没有删除。
我只是默默地,把他们三个人的号码,一起拖进了黑名单。
做完这一切,我站起身,关掉电脑,收拾好东西,走出了空无一人的办公楼。
午夜的冷风吹在脸上,我却感到一种奇异的平静。
明天,会是一场硬仗。
但这一次,我不想再退了。
2 决裂的序曲那一夜,我彻夜未眠。
公寓里静得能听到冰箱运转的嗡嗡声,和我自己擂鼓般的心跳声。
我没有开灯,任由窗外城市的霓虹透过薄纱窗帘,在墙上投下斑驳陆离的光影。
我在黑暗中睁着眼,脑海里像放电影一样,一幕幕回放着过去三十年的人生。
五岁时,我攒了很久的糖果被弟弟抢走,我哭着找妈妈,她却说:“你是姐姐,要让着弟弟。”
十五岁时,我因为成绩优异拿到学校唯一的市级三好学生名额,回家兴高采烈地告诉他们,爸爸却皱着眉说:“女孩子读那么多书有什么用,以后还不是要嫁人。”
二十五岁时,我拿着工作后攒下的第一笔大额存款,想给自己报个高级设计研修班,妈妈却拉着我的手,语重心长地说:“小晚啊,你弟谈恋爱了,女方要求买个车,你看你这钱……”我的人生,仿佛就是为了给弟弟的人生铺路而存在的。
我所有的努力,所有的价值,最终都要被换算成可以供他们榨取的资源。
天快亮时,我终于从床上坐了起来。
晨曦微露,给房间镀上了一层金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