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软木塞,冷汗瞬间湿透了衣衫。
但陈太医的动作又快又稳,敷上的药膏带着一种奇异的清凉,瞬间压下了那灼烧般的剧痛。
“伤口拖得太久,溃烂深及肌理,寒气更是深入骨髓。”
陈太医一边包扎,一边沉声道,语气凝重,“王妃,您这伤……已损了根本。
老臣只能尽力为您清除腐肉,控制炎症。
但日后……这疤痕,恐难消除,且每逢阴雨湿寒,筋骨深处必如万蚁噬咬,痛楚难当。”
他顿了顿,看着我的眼睛,那眼神复杂,有悲悯,有无奈,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了然?
“至于容颜……”他目光扫过我因为高烧和病痛而枯槁凹陷的脸颊,以及额角一处被火星燎出的浅淡疤痕,“……病去如抽丝,精心调养,或可恢复几分气色。
只是这心伤……”他没再说下去,只是深深叹了口气。
心伤?
我扯了扯嘴角。
心都没了,哪来的伤?
“多谢……陈太医救命之恩。”
我声音嘶哑。
陈太医摇摇头,迅速收拾好药箱。
他从袖中摸出两个小巧的白玉瓶,塞到云岫手里。
“白瓶内服,一日一粒,连服七日,清内热,固根本。
绿瓶外敷,每日一次,换药前用烈酒擦拭伤口边缘。
切记,伤口万不能再沾生水,受寒气。
炭火……务必烧足。”
他交代得极其仔细。
“陈太医,您的大恩……”云岫捧着药瓶,感激涕零。
“不必言谢。”
陈太医打断她,眼神扫过这间冰冷破败的屋子,最终落回我脸上,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种奇异的郑重,“王妃娘娘,老臣早年……曾受过沈老大人些许恩惠。
今日之事,权当……偿报旧恩。”
我父亲?
我父亲沈知节,一个清贫的翰林院编修,早已过世多年。
他怎会与太医院院判有旧?
陈太医似乎不欲多言,只深深看了我一眼,那眼神里包含了太多我看不懂的东西,有悲悯,有惋惜,还有一种……决绝?
“王妃,老臣言尽于此。
这王府……非久留之地。
您……好自为之。”
说完,他如同来时一样,悄无声息地消失在门外沉沉的夜色里。
仿佛从未出现过。
只有背上那清凉镇痛的药膏,和手中温润的玉瓶,证明着刚才发生的一切不是我的幻觉。
王府非久留之地……陈太医最后那句话,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