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烧得迷迷糊糊,眼前全是那晚冲天的大火,还有顾砚钦抱着苏皎月离开的冰冷背影。
“王妃!
王妃您醒醒!
喝点水!”
云岫带着哭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我勉强睁开眼,看到云岫哭肿的眼睛。
她的手臂,因为得不到好的治疗,也发炎红肿起来,但她根本顾不上自己。
“云岫……”我气若游丝,“是我…连累了你……不!
王妃您别这么说!
是奴婢没用!”
云岫的眼泪大颗大颗砸在我手上,“奴婢…奴婢再去求王爷!
奴婢给他磕头!
求他给您请个太医!
您不能这样下去!”
“没用的……”我闭上眼,意识又开始模糊。
就在我以为自己快要熬不下去的时候,一天深夜,听竹轩那扇破旧的木门,被轻轻敲响了。
声音很轻,带着一种小心翼翼的试探。
“谁?”
云岫警觉地问,声音嘶哑疲惫。
门外沉默了一下,一个压得极低、有些苍老的声音响起:“云岫姑娘,是老奴,陈太医。”
陈太医?
我和云岫都是一愣。
陈太医是太医院院判,医术高超,向来只给宫里最尊贵的主子看诊,怎么会深夜出现在这王府最偏僻的角落?
云岫犹豫地看向我。
我强撑着精神,点了点头。
事到如今,再坏又能坏到哪里去?
门被轻轻推开一条缝。
一个穿着深灰色不起眼棉袍、背着药箱的老者闪身进来,迅速关上门。
他面容清癯,眼神却透着医者的仁和与一种洞悉世事的沧桑。
“老臣……见过王妃娘娘。”
陈太医看着床榻上形销骨立、气息奄奄的我,眼中闪过一丝震惊和浓浓的怜悯。
他行了礼,没有多问一句废话。
“陈太医,您……”云岫又惊又喜,又带着巨大的疑惑。
“莫问。”
陈太医摆摆手,径直走到床边,“王妃,得罪了,容老臣先看看您的伤。”
他示意云岫扶我侧身,动作极轻地解开我后背的包扎。
当那狰狞溃烂、散发着腐臭的伤口暴露在昏黄的烛光下时,饶是见多识广的陈太医,也倒吸了一口凉气,眉头紧紧锁起。
“混账!
简直混账!”
他低声咒骂了一句,不知骂的是谁。
他不再说话,迅速打开药箱,拿出银针、小刀、药瓶、干净的细布,手法极其娴熟地开始处理伤口。
刮去腐肉的过程痛彻心扉,我死死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