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
也好。
这痛,就当是提醒我,永远不要忘记那场火,和火场外那个男人冰冷的声音。
活下去需要钱。
我和云岫能做什么?
云岫心灵手巧,以前在王府就擅长绣活。
她咬牙当掉了身上最后一件值钱的贴身小衣(那是她娘留给她的念想),换来了针线和一些最便宜的素布。
她开始接一些缝补的活计,给镇上的妇人绣些简单的帕子、鞋面。
工钱微薄,勉强够我们买些糙米咸菜。
我呢?
我对着河水里自己枯黄憔悴、顶着狗啃般短发的倒影,自嘲地笑了笑。
翰林家小姐读的那些诗书,端亲王妃学的那些管家理事、插花品茗的本事,在这泥泞的小镇上,一文不值。
我唯一能卖的,只有力气。
我学着去镇子码头,混在那些粗壮的妇人堆里,等着帮路过的货船卸些零散的、不值钱的东西。
沉重的麻袋压在背上,每一次弯腰起身,后背那狰狞的伤疤和骨头深处的寒气都叫嚣着抗议,痛得我眼前发黑,冷汗浸透单薄的衣衫。
但我咬着牙,一声不吭。
一趟,两趟……换回几个冰冷的铜板。
手指被粗糙的麻袋磨破,结了痂又磨破,最后长出了一层薄薄的茧子。
冬天最难熬。
茅草屋挡不住寒风,破棉被薄得像纸。
我和云岫只能紧紧依偎在一起,靠彼此的体温取暖。
后背的伤处和骨头缝里的寒气,在湿冷的冬夜里格外猖獗,像无数冰冷的虫蚁在啃噬骨髓,痛得我蜷缩成一团,牙齿咯咯作响,整夜整夜无法入睡。
云岫会爬起来,把屋里唯一一个破陶罐里温着的、仅剩的一点热水倒出来,用布巾浸湿了,敷在我的后腰和背上。
那一点点微不足道的暖意,是寒夜里唯一的慰藉。
“小姐……疼得厉害吗?”
她声音带着哭腔。
“还好。”
我咬着牙,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身体却控制不住地颤抖。
“都怪我……当时要是再快一点……”云岫又开始自责。
“不怪你。”
我抓住她冰冷的手,“云岫,活着就好。
活着……就还有指望。”
是的,活着。
再苦再痛,也比在那个冰冷的王府里,像一件垃圾一样被丢弃、被遗忘、被无声地腐烂掉要好。
日子在清贫、劳碌和病痛中缓慢流淌,像结了冰的河。
转眼,竟也过去了一年多。
我和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