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的光泽,几缕夕阳从雕花窗棂的缝隙漏进来,将沈砚舟的背影切割成明暗交错的碎片。
林昭阳站在楼梯口,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门框上的一道裂痕——那是她十六岁时用钢笔刻下的“沈砚舟大混蛋”,如今字迹早已模糊,却像一根细针扎进她的记忆里。
“你让我来这里,就是为了看蜘蛛网?”
她抱臂冷笑,刻意忽略空气中若有若无的雪松香。
那是沈砚舟惯用的香水,混着阁楼尘封的旧书气息,织成一张无形的网。
沈砚舟背对着她摆弄一台老式录音机,金属按键发出清脆的“咔嗒”声。
“急什么。”
他慢条斯理地抽出磁带,苍白指节在暗红色外壳上轻轻一叩,“我记得有人说过,这辈子最讨厌商人。”
林昭阳脊背一僵。
磁带开始转动,沙沙的杂音中,少女清亮的嗓音突兀地炸开:“我林昭阳对天发誓!
以后就算嫁给流浪狗,也绝不嫁给满身铜臭的资本家——啪!”
林昭阳猛地按下停止键,指甲几乎掐进机器缝隙。
十七岁的自己像个嚣张的小炮仗,在录音里噼里啪啦地燃烧,而沈砚舟就站在她对面,举着手机笑得像只狐狸。
那天他刚拿下全国奥数金牌,白衬衫领口别着松鹤校徽,却非要逼她对着镜头立毒誓。
“你居然留着这种东西?”
她转身揪住他的衣领,布料下的体温烫得她指尖发麻。
沈砚舟任由她拽着,镜片后的眸光幽深如潭。
“松鹤大院拆迁前夜,我拆了十二块地板才找到它。”
他忽然抬手抚上她后颈,拇指抵住突突跳动的血管,“你说……流浪狗和资本家,哪个更配你?”
林昭阳触电般后退,后腰撞上堆满旧书的矮柜。
一本硬壳笔记滑落在地,泛黄纸页间飘出张涂鸦——戴王冠的火柴人公主,背面是沈氏吞并林家的资金流程图。
回忆裹着刺痛涌上来,她抬脚碾住那张纸冷笑:“沈总现在改行考古了?
连小学生的草稿都不放过。”
沈砚舟突然逼近。
他单手撑住她身后的书架,木质霉味混着他袖口的铁锈气息将她困在方寸之间。
“我改行很久了。”
他摘下眼镜,睫毛在眼下投出阴翳,“现在只是个写剧本的穷编剧,求林导给口饭吃。”
录音机在此刻突兀地续播:“——尤其是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