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顿了顿,目光扫过我烧得迷蒙的眼睛和苍白的唇,如同评估一件价值归零的残次品,“清浅需要清净。
别再用你那副可怜兮兮的样子,污染别人的视线。”
说完,他不再看我一眼,转身走进病房,门被关上的瞬间发出轻微的“咔哒”声,却像一柄重锤,狠狠砸在我早已碎裂的心上。
隔绝了里面可能存在的虚假温情,也彻底隔绝了我与那段名为婚姻的荒诞戏之间的联系。
那份离婚协议像是带着万钧的重压,黏在我冰冷湿透的手掌里。
那点微不足道的“施舍”——允许我带走那些他买给“苏清浅替身”的珠宝——此刻散发着强烈的、令人作呕的羞辱意味。
高烧在瞬间冲垮了所有苦苦支撑的意志堤坝。
眼前的景象剧烈摇晃,光影扭曲成疯狂的漩涡。
走廊尽头窗户外劈下的闪电,映在门把手冰冷的金属上,折射出刺眼的一道冷光,像死神骤然睁开的眼睑。
那光猛地刺入我模糊一片的视野中心,一阵天旋地转的黑暗如同浓稠的墨汁般兜头泼下,彻底吞噬了所有的光线、知觉和最后一丝意识。
身体软倒下去的瞬间,我甚至能感觉到昂贵的羊绒地毯那令人作呕的柔软触感贴着我的脸颊。
……意识像沉在浑浊水底的碎片,费尽全力也无法完全拼凑完整。
模糊的消毒水气味,输液器细微的滴答声,遥远地方传来的交谈,还有……身体深处一阵紧似一阵的、从未体验过的、撕裂般的剧痛,从骨盆深处凶狠地蔓延开,绞住了整个下腹。
“宫口开全了!
快!
准备接生!
她情况很不稳定!”
焦急的女声穿透迷雾,炸响在我昏沉的耳边。
我在哪里?
生孩子?
谁的孩子?
顾承泽……这个滑过的名字像一块烧红的烙铁,带着毁灭性的剧痛狠狠烫过我的心脏,比身体里那陌生的、狂猛的下坠痛楚更清晰、更致命。
被撕碎的记忆碎片随着这个名字骤然变得锐利清晰——冰冷诊室门外那极致耻辱的一幕,那份轻飘飘却如同巨石般砸碎我整个人生的离婚文件……以及,那杯苏清浅在一个月前的家宴上,特意端给我、眼神复杂难辨的酒。
胃里骤然一阵翻江倒海。
痛苦绝望的呜咽被下身涌上的窒息性疼痛掐断在喉咙里。
我像濒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