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声在她耳边说了句什么,苏皎月抬起泪眼朦胧的脸,轻轻点了点头,依赖地抓住了他的衣袖。
暖轿的帘子被仔细放下,隔绝了外面的风雪和混乱。
顾砚钦这才直起身,目光终于扫了过来,落在我身上。
那眼神,很冷,没什么温度,像是在看一件被火燎坏了的、碍眼的家具。
眉头习惯性地蹙起,带着一丝被打扰的不耐。
“你怎么还在这里?”
他的声音比这冬夜的风还冷,“管家没把你安置好?”
安置?
我扯了扯嘴角,想笑,却牵动了后背的伤口,疼得我倒抽一口冷气。
“王妃她伤得很重!
后背被烧着的木头砸到了!”
云岫护在我身前,带着哭腔和愤怒,“王爷!
求您快叫太医给王妃看看!”
顾砚钦的目光这才落在我脸上,又滑向我狼狈不堪、浸满雪水泥泞的身躯,最后,停留在我明显因剧痛而佝偻的后背上。
他眼底似乎掠过一丝极其细微的波动,快得让人抓不住。
“伤着了?”
他语气依旧平淡,听不出多少关切,“府里养着医女,让她先处理。
太医都在清辉阁那边,皎月受了惊吓,身子弱,离不得人。”
他说得那样理所当然。
他的皎月受了惊吓,身子弱。
而我沈知微,后背皮开肉绽,在雪地里冻得瑟瑟发抖,只需要一个府里的医女。
“王爷!”
云岫急得要跳起来,“王妃伤的是后背!
皮肉都……够了!”
顾砚钦打断她,眼神冷厉,“主子面前,大呼小叫,成何体统!
扶你们王妃去西边的空院子,让医女过去。”
他不再看我,对着旁边一个管事婆子吩咐,“李嬷嬷,你去安排。
再让人熬些安神汤送过去。”
说完,他转身,大步流星地朝着暖轿离开的方向走去,背影没有丝毫留恋。
玄色的大氅在风雪中扬起一角,很快消失在回廊深处。
李嬷嬷是个精明的老仆,脸上堆着公式化的恭敬,眼底却没什么温度。
“王妃,您受惊了。
老奴扶您去‘听竹轩’暂歇吧,那边清净。”
她伸手来扶我,动作谈不上多轻柔。
听竹轩,王府最偏僻、最冷清的院落,久无人居。
我挥开她的手,看向云岫烧红的手臂和我自己破烂单薄的衣衫,声音嘶哑却异常平静:“先拿两件厚实的干净棉衣来,再提一桶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