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冷水。”
李嬷嬷愣了一下:“王妃,这……王爷让你安置我,”我抬眼,直视着她,眼神里大概是我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冷硬,“这就是我的安置。
去办。”
或许是我此刻的眼神太骇人,或许是王爷的命令压着,李嬷嬷迟疑了一下,还是转身去安排了。
很快,两件半旧但厚实的棉衣送来。
我和云岫互相搀扶着,在听竹轩冰冷空荡的屋子里,艰难地换下湿透破败的衣物。
当棉衣覆盖住冰冷的皮肤时,那一点点暖意几乎让我落下泪来。
医女背着药箱匆匆赶来时,我已经冻得快失去知觉。
她看到我后背的伤,倒抽一口凉气。
“王妃……这伤……太重了……”医女的声音发颤。
灼伤面积很大,从右肩胛一直蔓延到后腰,皮肉焦黑翻卷,有些地方甚至能看到底下嫩红的血肉,边缘处红肿不堪,渗着淡黄色的组织液,混合着烟灰和泥水,狰狞可怖。
在冰冷的环境里冻了太久,伤口边缘呈现出一种不正常的青紫色。
“您忍着点,奴婢…奴婢先给您清理……”医女的手都在抖。
冰冷的布巾沾着清水,轻轻擦拭伤口边缘的污秽。
每一次触碰,都像有无数根烧红的钢针狠狠扎进皮肉,再狠狠搅动。
我死死咬着下唇,口腔里弥漫开浓重的血腥味。
冷汗瞬间浸透了刚换上的棉衣,眼前一阵阵发黑。
“王妃……”云岫哭着抓住我的手,她的手心也滚烫,那是她手臂灼伤的温度。
“没事……”我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清理伤口的过程漫长得像一个世纪。
医女终于敷上厚厚一层气味刺鼻的褐色药膏,用干净的细布勉强包扎起来。
药膏带来的微末清凉感,暂时压过了那钻心的疼。
“王妃,这伤……奴婢只能尽力而为。
怕是……怕是会留下很大的疤。
而且寒气入骨,若调理不当,日后阴雨天,恐会疼痛难忍。”
医女低着头,声音带着惶恐。
疤?
疼痛?
我扯了扯嘴角。
比起心口那个被顾砚钦亲手剜出的空洞,这点皮肉的疤和痛,又算得了什么呢?
“知道了。
退下吧。”
我闭上眼,疲惫如潮水般涌来。
“王妃,您……您后背伤得这么重,王爷他……”云岫看着我苍白的脸,又急又气,眼泪止不住。
“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