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差点撞到他的鼻子。
他没灰心,又去了邻村的李媒婆家。
李媒婆是个笑面虎,倒是笑呵呵地把他迎进门,收了他带来的东西。
可等他把事情一说,李媒婆的脸就拉了下来,开始旁敲侧击地数落我:“我说石头啊,你年轻轻的,要个什么样的姑娘没有?
非要去沾那个寡妇精。
她克夫的名声你不知道?
再说了,还拖着个油瓶,你娶回来是当爹还是当长工啊?”
石头梗着脖子跟她争辩,说我不是那样的人。
李媒婆耐心耗尽,直接把茶杯往桌上重重一放,尖着嗓子说:“行了行了,你这桩亲,我保不了!”
那些平日里能把黑的说成白的媒婆们,这一次,没有一个敢接这桩亲事,她们怕污了自己的名声,断了自己的财路。
9 逃亡深山当石头最后一次从镇上的媒婆家回来,他浑身都像是被霜打了一样。
他坐在我家门口的石墩上,一句话不说,就那么看着西边一点点沉下去的太阳。
我知道,所有通往“堂堂正正”的路,都被堵死了。
这个世界,容不下我们。
夜深了,他站起来,走到我面前。
他的眼睛在黑暗里亮得吓人,他说:“嫂子,我试过了。
他们不给我们活路。”
他顿了顿,声音里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既然这里容不下我们,我们就去一个他们永远也找不到的地方。
跟我走,我们进山。
我带你们去一个没人能骂你、没人能欺负你们的地方。
我发誓!”
那一刻,我看着他那双和十年前一样清澈,却又多了无比坚定的眼睛,我心里那座名为“认命”的冰山,轰然崩塌了。
有什么东西,像是绝境里生出的藤蔓,疯狂地缠绕住了我的心。
那天夜里,我给男人烧了最后一炷香,磕了三个头,告诉他,我要带着孩子活下去了,好好地活下去。
然后,我叫醒熟睡的儿子,给他穿上最厚的衣裳,背上一点点家当。
石头在村口那棵老槐树下等我,夜色里他的身影挺拔如松。
他一手牵过我儿子的小手,另一只手毫不犹豫地接过我背上沉重的包袱,扛在自己肩上,只沉声说了一个字:“走。”
我们两个人,带着一个孩子,像逃亡一样,没有回头,走进了伸手不见指的茫茫深山。
10 山中的家我们在山里走